央行指责第三方流行：央行备受指责支付市场繁荣?

观察者：梳理从支付宝到余额宝的成长路径，了解监管者的意图；支付宝作为最大的第三方支付机构，做了很多银行想做却没能做的事情。是否应纳入金融机构监管？?

财新记者张玉哲杨露| 文本

过去一周，央行支持金融创新的开明形象突然转变为保守的负面形象。

3月13日，央行发文暂停以阿里巴巴支付宝、腾讯财付通为代表的第三方支付公司二维码交易和虚拟信用卡业务，引发第三方支付机构强势反弹。日前，支付宝和微信宣布与中信银行几乎同时推出在线信用卡业务——虚拟信用卡。用户可通过微信或支付宝钱包在线申请信用卡，即时申请并获得批准。

此后，相关互联网公司干脆下发了《支付机构在线支付服务管理办法》（以下简称《管理办法》）和《关于发展移动支付服务的指导意见》草案。仍在征求意见，以强行增加决策过程的数量。透明度并获得社会团结。

草案内容被认为对第三方机构具有巨大的杀伤力。在反对“阻碍创新”和“维护银联垄断利益”的讨伐中，央行一度饱受诟病。

中国银联是银行卡组织，目前是央行监管下的国有金融企业。然而，这样的指责在市场上颇为流行，着实让观察人士感叹：央行是金融部门中对第三方支付最开放的。如果没有央行的支持，第三方支付市场的繁荣又将何去何从？

第三方支付自2011年起被央行纳入牌照管理，发展迅速，业务范围扩大，市场份额扩大令人惊叹。财新记者来回从官方渠道获取内部数据。目前，有执照的第三方支付机构有250家，提供在线支付服务的有100多家。截至2013年底，支付机构共处理互联网支付交易193.46亿笔，交易总额10.4万亿元。其中，仅支付宝就有超过120亿笔在线支付交易，支付金额达3.5万亿元。排名第二的财付通支付20亿笔，金额1.5万亿元。

2013年底，中国银联银行间交易额刚刚超过30万亿元。虽然两者的数据不完全可比，而且有重叠，而且第三方市场的重要参与者银联商务是中国银联的子公司，但第三方支付市场的火爆还是可以借鉴的.

与以往相比，央行的态度确实发生了变化。这里的变化非常微妙。财新记者从权威渠道获悉，央行态度的转变，不排除来自高层的施压，也与前段时间市场对余额宝的争论有关。

余额宝是与阿里巴巴旗下支付宝全面对接的货币市场基金。由阿里巴巴收购的天弘基金管理公司管理。它成立于不到九个月前。截至2014年3月19日，资金总额已达5477.3亿元。超过 8100 万用户。

当金融行为达到一定规模时，监管必须介入。这是对所有消费者和投资者的安全负责。“今年3月，一位美国监管高级官员告诉财新记者，他对阿里巴巴的创新能力感到惊讶和钦佩，但也认为监管应及时介入，建立必要的风险检查和防范机制。IMF中国的一位高级官员。该部门还对财新记者表示担心余额宝产品在蹭球：“承诺的收入本质上是银行。"

银监会相关人士向财新记者指出，支付宝和余额宝都“大而不能倒”，具有一定的系统重要性。一旦发生危机，那就是灾难。谁来清理它？央行？然后它将使用国家资源，例如再贷款。”

余额宝之所以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迅速成长，与支付宝的血缘关系以及支付宝作为第三方支付机构的效率直接相关。虽然余额宝受到证监会货币资金的严格监管，但央行对以支付宝为首的第三方支付机构的管理办法仍在修订中。由于争议，一些条款进展缓慢。征求意见稿的外流暴露了央行在未与市场充分沟通的情况下的监管意图，使其有些被动。

无论如何，中国互联网金融在经历了疯狂的成长之后，已经走到了重组风险、确定监管框架和监管责任的关口。

支付宝造神

截至3月19日，余额宝规模为5477.3亿元；按照目前的速度，到2014年6月末，150个余额宝就相当于中国银行业的整体规模

在3月15日举行的第二届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中国峰会“互联网金融”分论坛上，长江商学院教授陈龙和阿里巴巴集团总参谋长曾明发言. 陈龙表示，由于货币资金只能投资于最高级别的债券、政府债券和同业存款，因此非常安全，不需要准备金。曾明表示，余额宝比普通货币基金更为保守，而且大多是银行大额存款，基本和银行存款一样安全。

闻言，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席勒拿起话筒插话道：“中国不存在类似于2008年美国货币基金市场的大规模赎回风险吗？”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相信市场并不总是有效的，金融投资可以有超额回报，他因此而获奖。

谌龙说，当时确实有恐慌，但后来美联储保证了，就没事了。谁知道雷曼兄弟 AAA 债券会违约？

席勒回应说，人们对货币基金下跌的反应，就像银行挤兑一样，将是一件非常恐慌的事情。

余额宝还在快速增长。上周，受货币市场资金利率回落影响，余额宝收益率开始跌破6%，百亿赎回开始，让管理人员非常紧张。但截至目前，余额宝仍处于净申购状态，即申购量大于赎回量，流动性风险只是微弱迹象。

目前，余额宝对其规模数据非常保密。余额宝数据上一次正式发布是在1月15日，约为2500亿元。

据财新记者了解，截至3月19日，余额宝规模为5477.3亿元，预计2014年上半年将达到1万亿元。也就是说，按照目前的发展速度，由2014年6月末，150余额宝达到中国银行业整体规模（2013年末中国银行业总资产148.98万亿元）。

根据余额宝管理公司天弘基金公布的数据，截至2月26日，余额宝用户数为8100万，并且还在增长，超过了余额宝A股股东总数。超过6000万。余额宝充分体现了互联网集资的效率，也是互联网金融产品以人为本的胜利。

但在这种规模和速度下，人们不得不问：风险呢？监管呢？

余额宝不是普通的货币基金。它诞生于支付宝，支付宝在中国第三方支付行业拥有压倒性的市场份额。余额宝和支付宝虽然分属于阿里旗下的不同机构，前者是天弘基金，后者是阿里旗下的小微金融公司，但它们之间总有一座桥梁。支付宝诞生于2003年，嫁接到阿里巴巴旗下的电子商务平台淘宝。在当时信用薄弱的环境下，支付宝解决了商户之间的结算问题，提供了7天的支付保障。两者相得益彰，发展迅速。相比之下，另一家互联网巨头腾讯虽然也有第三方支付机构财付通，但其市场份额却与支付宝不在一个档次。依托财付通，

“你如何管理支付宝的积累资金？” 2013年，一位海外金融主管在访问了阿里巴巴和支付宝后，向马云提问，表示惊叹。雄辩的马云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2013年6月，余额宝出生。这是马云的回答。

全连接支付宝和余额宝

余额宝的出发点是解决支付宝积累资金带来的监管成本，但到目前为止，两者已经完全对接。

支付宝的沉淀资金使用情况和盈利情况一直是一个“敏感话题”。支付宝的资金流入流出分散在全国各级银行，工作存管银行的身份名存实亡。事实上，它的整体规模和下落很难控制。市场一直质疑支付宝存款资金运作的合规性，也认为央行缺乏对支付宝资金的实时监控手段和现场检查安排。

如果没有余额宝，2013年下半年支付宝的日沉淀资本峰值将超过1000亿元。支付宝本可以独享沉淀资金的好处。如果按照5%协议存款的利率水平计算，年收入可达50亿元。为什么支付宝不自己拿这笔收入，而是推出余额宝，不仅放弃了收入，还背负了沉重的流动性管理包袱？

压力来自于应对支付宝沉淀资金带来的监管成本，包括风险准备金和注册资本要求。

根据央行《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支付机构实收货币资金占客户准备金日均余额的比例不得低于10%。客户储备金为沉淀金。假设沉淀资本1000亿元计算，注册资本相应补充100亿元。支付宝目前的注册资本尚未公开。据财新记者了解，经过多次增资，支付宝目前的注册资本为10亿元。

直到 2013 年 7 月，央行才印发《支付机构准备金管理办法》，明确准备金的利息归第三方支付公司所有，但只有 10%准备金的利息收入需要计入风险准备金。但支付宝的准备金支付利息整体规模过大，风险准备金也可以按10亿元计算。

2013年，马云成立了阿里小微金融服务集团（以下简称小微金融服务），支付宝成为其主要子公司。该资产不属于阿里巴巴集团的架构，阿里巴巴集团已宣布将在美国上市。

2013年3月7日，以支付宝母公司阿里巴巴为主体的小微金融服务成立。其中，40%的股份为管理层股和员工股，60%的股份将用于引进战略投资者。在这种情况下，由于交易量和积累的资金屡屡冲天，管理层和员工不可能花上百亿元来增资，扩大投资的成本只能迅速摊薄。

因此，阿里巴巴于2013年6月推出余额宝，一石二鸟：吸引支付宝客户转移资金，减轻自身增资压力，确保对支付宝的控制，代价是支付宝存入资金的利息收入，这是相当于将它转移给余额宝的客户；同时，阿里也获得了向投资者返还资本收益、聚集人气的良好口碑。

余额宝目前由天弘基金管理。2013年10月，阿里巴巴以11.3亿元收购天弘基金51%的控股权，使其成为子公司。支付宝是阿里小微金融的独立子公司，看起来两者是相互独立的。不过，支付宝和余额宝自然有着密切的金融往来。

设计之初余额宝和支付宝全连接，T+0的便利（当天赎回和申购完成），让资金在购物中的支付宝之间自由转入和转出理财账户中的账户和余额宝。这种设计对消费者来说很方便，但也带来了新的监管挑战。

T+0交易，资金当天到账。实行T+1清算制度的货币市场基金央行对支付宝的规定，每天的交易时间与15:00收市后赎回的基金份额之间存在至少1个工作日的时间差，直至资金结算日。第二天甚至第三天。20-300亿元的货币资金，需要10亿元以上的垫款。但是，为了维持千亿规模的余额宝，垫款规模可能会超过100亿元，这远远超出了天鸿基金的承受能力。

余额宝相关人士承认，预付金问题由余额宝和支付宝共同承担。“天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垫款？！” 截至2013年底，天鸿基金2013年营业收入3.1亿元，净亏损243.93万元，注册资本5.14亿元。

外界很难准确掌握支付宝的财务状况。支付宝日均交易额已超过20亿元。支付宝管理着淘宝的在途资金（淘宝买家在支付宝的交易资金），其可支配的资金量其实是巨大的。

支付宝与余额宝对接的做法，相当于支付宝创建投资账户余额宝；当余额宝将资金转回支付宝账户时，余额宝承诺立即转账，后台结算实际需要一天时间。因此，央行要求其开立设备支付账户管理，并严格监督其准备金是否足以满足流动性需求。“这些都是政策边界球。目前，由于余额宝池的规模足够大，风险并不明显。支付宝监管的核心是准备金安全和整个支付交易规则。” 央行表示。

由于余额宝推出恰逢中国货币市场流动性偏紧，资金价格飙升，余额宝收益率也随之上涨，长期保持在6%以上，远高于目前的水平。存款利率。0.7%，一年期存款利率的2.2%。于是，余额宝吸引了巨额资金涌入，规模开始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扩大。余额宝早期被称为“刁丝逆袭”，就是服务于那些年收入几千元、痴迷于网购、没有接受金融服务的低端和年轻人。在过去; 后来，一些煤老板等大资本家也开始向余额宝转移资金。

“非实名账户、大额转账，这些都是央行去年检查支付宝时发现的问题。” 一位接近央行的消息人士告诉财新记者。

强调账户实名制

“支付确实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完成，但线下商户的实名制和真实性如何实现？”

今年2月，央行邀请马云谈互联网金融形势。马云自信、热情、叛逆：“你们央行总觉得我们有问题，但查了半天，有什么问题吗？！” 央行官员随后告诉财新记者，央行杭州中心分行行长张建华闻言，脸色一变。

张建华原为央行研究局局长，后调至杭州央行行长。这里是阿里巴巴的注册地，也是阿里巴巴小微金融和支付宝的腹地。事实上，杭州中心支行确实检查了支付宝以及外界关注的账户和资金，发现实名账户没有实施。支付宝被要求整改并被罚款。但按照目前第三方支付管理方式的执行情况，这样的罚款也只能是几万元。

第三方支付之战，不仅限于线上。阿里和腾讯此前在央行不知情的情况下推出了移动支付二维码支付，以实现从线上到线下的转型和竞争，即使用线上支付宝账号和微信账号，通过二维码和声波支付手段实现线下支付，从传统的B2C、B2B、C2C等电子商务模式转变为O2O（Online To Offline），又称线上线下电子商务。消费者带到真正的商店。

“原来线下支付业务主要是银行卡收单，现在线下业务变成了O2O。支付确实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来完成，但线下商户的实名制和真实性如何实现？更重要的是央行对支付宝的规定，打破一套线下支付系统包含成熟的风险管理规则和定价体系，造成恶性价格竞争，但部分技术尚未验证并应用于移动支付，一旦出现风险，将带来系统性风险。” 一位接近央行的人士援引国际市场案例称，支付巨头VISA、万事达卡对联网机构的业务管理相当严格，中资银行外币卡在境外使用。数百万美元，”

2013年8月，支付宝放弃线下业务，在其官方微博上写道：“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支付宝将停止所有线下POS业务。”

当时，外界也将此举理解为银联的反击。不过，知情人士向财新记者透露，这背后的真正原因在于，线下收单规则中存在线下商户管理制度。, 财务事宜；支付宝有针对线上淘宝商家的管理系统，但对于线下业务来说，支付宝的人力和资金配置能否实现是一个挑战。

3月13日，央行在暂停虚拟信用卡的文件中表示，虚拟信用卡突破了现有信用卡业务模式，需要进一步研究落实客户身份识别义务，保障客户信息安全。为维护支付系统稳定，保护客户合法权益，总行相关部门将对此类业务的合规性和安全性进行全面评估。

对此，央行支付部相关人士向财新记者解释称，“并不是央行不准做生意，而是要先改进技术，合规再推出。” 支付宝公开表示，正在与央行进行汇报沟通，并按要求提交相关材料。

上述央行人士告诉财新记者，虚拟信用卡的关键在于发行过程的合规性；虚拟信用卡消除和削弱了风控中的一些关键环节。“实名认证和客户的真实意愿是两个关键。如果所有银行都效仿，劣币驱逐良币，最严重的后果是央行十多年的努力推动实...名誉制将是徒劳的，不可掉以轻心。” 他强调。

北京大学金融信息化研究中心主任陈忠认为，我国个人身份信息保护和征信体系建设远远落后于金融市场的发展。“如果没有首先立法，就很难评估任何创新是否可持续以及风险有多大，尤其是在金融业务领域，这对公司和监管机构来说都是困难的。”

比如他说可以在网上买到真实身份证、银行卡、手机CM卡。三卡合一的成本是580元，也就是说580元可以买一套洗钱工具，两张卡一张需要300多元。在身份管理方面，《身份法》于2005年开始实施，但对于伪造、变造的身份证，仅处1000元罚款或拘留15天。我国没有一套身份证作废管理制度，公安部也没有任何制度证明身份证报失后作废。

据媒体报道，一名大学生丢失了身份证。一个月后，他发现丢失的身份证名下挂着16张信用卡。如果一张卡透支1万元，那就是16万元。

这也是为什么央行一再强调银行卡、信用卡的办理需要“实名制+当面签章”的原因。“实名制的目的是为了控制和追踪风险。” 一位银行家表示，银行账户是个人与银行建立关系的入口，也是个人经济活动的基础。账户费用限制个人开户。比如在澳大利亚，有不同身份证件的等级，可以提供多个身份证件开户。在中国，银行账户不收取任何费用。据调查，开户人数最多的是1000多人。

一位不愿具名的第三方支付公司高管表示，大多数人不明白为什么银行强调“面对面签约”，为什么在开户时会使用“网银盾牌”，还有什么第三- 方支付机构基本上是在验证客户身份。外界不知道有多少风险；这些政策限制与普通人能否网购其实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