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行将账户外汇产品的风险级别调整为第5级

工行将账户外汇产品的风险级别调整为第5级

原南方周末记者 徐廷芳 发自：上海财经 5小时前

工商银行将账户外汇产品风险等级调整为5级（R5），为投资者风险评估等级中的最高等级。

目前，国内大部分商业银行都有外汇实盘交易。实盘交易几乎没有杠杆，所以收益波动很小。更重要的是，投资者必须持有外汇本金才能进行交易。

并非所有银行都可以开展“纸外汇”业务。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风控能力。

（本文首发于2022年4月21日南方周末）

当地时间2021年12月21日，土耳其安卡拉，人们在外汇局外排队。（视觉中国/图）

个人外汇投资进入“冻结期”。

2022年4月13日，中国工商银行公告称，自北京时间2022年4月17日0时起，个人外汇交易业务电话银行和工银E投资渠道将关闭。并且自2022年6月12日起，暂停个人外汇交易业务新客户签约和所有交易品种的开通，原因是“适应市场形势变化”。

中国工商银行目前是全球资产规模最大的银行。此前，招商银行、交通银行、华夏银行等多家银行也相继缩减了2021年以来的个人外汇交易业务。

个人外汇交易，俗称“炒汇”，个人可以在外汇市场买卖可兑换货币，赚取汇差，如美元/欧元、日元/人民币等。

由于外汇市场规模更大、专业性更强，以往参与者多为专业性和风险承受能力强的金融机构和大型企业。此类产品的风险大于基金、股票等投资。目前，个人投资者只能通过银行参与投资。

工商银行本次调整仅针对个人外汇买卖业务，不涉及个人结售汇业务。使用人民币购汇旅游、留学、购物等不受影响。

与“纸黄金”、“纸原油”等产品类似，个人外汇产品也称为“纸外汇”或账户外汇。其价格与实际外汇货币挂钩，但为外汇份额，不可提取、转出或用于支付。

冻结外汇投机是在极端市场条件下对投资者的一种保护。外汇交易价格受国际政治、经济和突发事件的影响。随着美联储计划在2022年多次加息，全球金融市场的震荡可能传导至汇率市场，造成投资损失。

此外，持续的俄乌战争进一步加剧了市场波动。

继原油宝等黑天鹅事件后，与金属、原油、外汇等挂钩的高风险金融衍生品面临市场拷问：此类纸品的设计是否亟待修复？

各大银行纷纷冻结“纸外汇”

2021年下半年起，招商银行、华夏银行等相继对个人外汇业务进行了调整。

此前，招商银行表示将于2021年8月11日关闭个人双向外汇交易业务新签客户功能，并对个人双向外汇交易业务规则及交易系统进行调整。同时同时，该行的个人外汇期权业务也停止销售新产品。

招商银行的举措只能算是调整。华夏银行2021年8月底公告，“为适应市场形势变化，自2021年12月1日0时起，我行暂停个人外汇交易业务，业务恢复时间为另行通知。请根据自身需要，提前做好相应的外汇资金安排。” 相当于彻底取消了这个业务。

次日上午，华夏银行行长张建华在公司半年度业绩说明会上提到，当前国际经济形势错综复杂，外汇市场波动较大。考虑到客户风险承受能力等因素，暂停个人外汇交易业务，但客户正常。结售汇业务不受影响。

工商银行分两步走。

一、2021年7月16日公告账户外汇业务规则及交易制度调整：账户外汇产品风险等级调整为5级（R5），需提供客户风险承受能力评估结果调整为激进（C5）。只有风险承受能力评估结果为激进（C5）的客户才能继续办理账户外汇业务。修改了交易起点、交易取消、持仓限额、强制平仓、业务暂停、业务功能关闭等事项和条款。

账户外汇产品风险等级为5级（R5），为投资者风险评估等级中的最高等级。即风险因素可能使本金遭受重大损失，最坏的情况下可能导致损失全部投资本金和追加损失，产品结构相对复杂。

南方周末记者发现，风险承受能力评估结果为“均衡”、“成长性”和“激进”，产品适用性评估结果为“适合”的个人客户，可以申请开立外汇买卖交易。提高投资者的风险评估水平，相当于提高准入门槛。

此外，工行还修改了外汇业务交易起点、交易取消、持仓限额、强制平仓、暂停业务和关闭业务功能等事项和条款。

例如账户JPY的单笔交易起点为10,000日元；挪威克朗和瑞典克朗账户的单笔交易起点为1000外币单位；其他账户外汇单笔交易起点为100个外币单位。此前，上述业务交易的起点为1000日元、100个单位外币、10个单位外币。

外汇市场是双向市场，具有做空机制，因此无论涨跌，投资者都有获利的机会。同时，外汇市场波动频繁，短线操作和同一交易日内频繁交易的情况并不少见，因此对交易者的投资技巧要求很高。

2021年6月，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在第十三届陆家嘴论坛上表示，机构投资者主要从事金融衍生品投资，非常不适合个人投资理财。金融衍生品价格波动较大，对投资者的专业水平和风险承受能力有较高要求。普通个人投资者的参与无异于变相赌博，亏损的结果早已注定。“那些炒外汇、黄金和大宗商品的人，交易期货的人发财的机会微乎其微，就像赌房价永远不会跌的人，最终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2008年的教训

1993年第一只外汇理财产品诞生。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扩大，许多中国家庭收到了海外亲属的外汇，居民持有的外汇数量快速增长。但当时除了储蓄，没有任何与外汇相关的投资渠道和产品，外币兑换成人民币后也无法兑换回来。

“当时炒外汇最多的地区是浙江，那里华侨众多，最著名的两个地方是温州和丽水市的青田县。” 上海交通大学中国金融学院副院长、前银行家浙商银行行长刘晓春向南方周末记者回忆，当时温州是外商华侨的主要聚集地，而青田县则是也是著名的侨乡。

当时，与个人外汇交易相关的政策法规还不完善，社会上非法结汇、炒汇、甚至诈骗的案件屡见不鲜。为此，证监会、外汇局、工商总局、公安部等四部委联合印发《关于严厉查处外汇期货违法行为的通知》和外汇保证金交易活动”在1994年。（外汇投机）进行盘点。

政策对市场的封锁和疏散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1993年6月，中国人民银行允许国有商业银行开办个人外汇买卖业务。曾经的外汇银行中国银行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当年年底，中国银行在上海推出个人外汇交易业务“外汇宝”，成为国内首款面向个人投资者的外汇理财产品。

据中国银行官方微信记录，当时居民手中持有500美元以上等值外汇，可通过中国银行“外汇宝”买卖各种外币，方便快捷供客户选择存款外币和外币兑换，规避汇率风险，更有利于外汇保值和增加利息收入。

“炒外汇去中国银行”一度成为一句口号。据银行统计，业务上线仅一个月，交易笔数就达到近千笔，交易额超过300万美元。

但是，这只是一笔“封闭式”的外汇交易，是指将持有的外币现钞存入银行。根据银行提供的报价，通过银行的交易系统兑换成另一种外币，实质上并没有走出国门。当时称其为“藏而沉于民”。

变化始于扩大开放，日益增长的出国旅游、留学、移民需求，促使新型外汇投资应运而生。

2006年，交通银行推出“满金宝”。这是国内首个外汇保证金业务产品。保证金业务允许银行在产品上叠加杠杆。然而，在 2008 年金融危机期间，投资者亏损了。原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立即叫停了该产品。

据多家媒体报道，该类产品停牌的直接原因是，在大盘暴跌后，不少投资者并不知道自己要催缴保证金，被强制平仓的投诉较多，损失惨重。

杠杆是如何叠加的？假设实际入金1万美元，杠杆50倍，投资者买入合约价值50万美元的欧元。当欧元兑美元汇率上涨2%时，投资者获利10,000美元，回报率100%以实际投资金额为准。但是，当欧元对美元的汇率下跌2%时，投资者将损失10,000美元。所有投资的资本都将损失。

原银保监会指出，境外银行开办此项业务的杠杆率一般在10倍左右，一些经营稳健的大型银行尚未开办此项业务。对于专门从事保证金交易的公司，杠杆可高达50倍甚至100倍。即使在这项业务相对成熟的国际市场上，也普遍认为外汇保证金交易是一种投机性高、风险高的产品。

“经初步了解，虽然银行可以从这项业务中获利，但目前从事外汇保证金交易业务的投资者比例非常高银行外汇保证金，目前80%甚至90%的投资者处于亏损状态。这样的参与者亏损高，盈利低的概率类似于‘赌博’。” 银监会相关负责人当时公开表示。

投资者和银行同时受到伤害

2008年6月，原中国银监会叫停了上述银行的外汇保证金业务。肆意加杠杆被制止了，但产品的“壳”还在。

在某大型银行国际业务部工作的陈兰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目前主流的外汇交易有两种。

一种是外汇实盘交易，也是一种传统的外汇交易。投资者持有一定的可自由兑换外汇后，按照银行提供的汇率将美元兑换成另一种可自由兑换的外汇，以满足实际的外汇需要。

这样，投资者就预测到一定的汇率会上涨，有选择地持有或购汇，从而达到升值的目的。例如，投资者持有美元现汇，但预期欧元会上涨，他会通过外汇实盘交易将美元兑换成欧元，然后在达到预期价格（相当于卖出）后换回美元，赚取价格区别。

目前国内大部分商业银行都有外汇实盘交易，对投资者的门槛不高，但该产品还不是主流。

陈澜解释说，这是因为实盘交易几乎没有杠杆，收益波动极小。更重要的是，投资者必须持有外汇本金才能进行交易。

中国目前的个人结汇额度为每人每年5万美元，不能随意用于金融投资，相当于限制了投资本金。

于是“纸外汇”开始流行起来。在这种账户外汇交易模式下，投资者可以以人民币作为保证金银行外汇保证金，根据这一折算金额，买入或卖出金融机构指定的“外币/人民币”（如欧元/人民币），从而获得收益。

这种方式投资门槛较低，同时支持多头和空头头寸，但并非所有银行都可以开展此业务。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风控能力。

在这种模式下，银行相当于“做市商”，需要与投资者形成交易对手。当银行在外汇交易中出现过剩头寸（多头和空头的差额）时，必须在国际市场上进行对冲，即寻找真正的卖家。

但极端市场很容易破坏交易系统。就像2020年的“原油宝”事件，负的期货油价直接导致交易系统崩溃，银行无法完成上述过程，投资者最终平仓。

央行原副行长吴晓玲曾撰文称，原油宝等“纸原油”本质上不是理财产品，而是一种高风险的场外衍生品。此类产品风险极大，其客户评级和产品评级违反相关规定。

原油宝余震仍在影响市场。2021年12月3日，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国家外汇管理局联合印发《关于促进衍生品业务规范发展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评论）”，要求金融机构坚持主要面向非个人投资者开展衍生品业务的原则，并要求金融机构在向个人客户推广和销售衍生品时，准确、真实地反映产品的重要信息和风险水平，并不得误导、欺骗或使个别客户忽视风险。

（应受访者要求，陈岚为化名）